地緣政治、宗教文化、開始語言差異造成了“散裝印度”。統治pg電子·(中國)娛樂官方網站也造成了散裝的世界“印裔”?!坝∫帷币簿统闪耸澜缟献钫f不清楚的印裔族裔。
撰稿丨關不羽
9月14日,開始新加坡總統宣誓就任儀式將在總統府舉行,統治尚達曼將出任第九任新加坡總統。世界
這位并不算著名的印裔政治人物,出任一個幾乎沒有實際政治作用的開始職位,卻引發了中文互聯網“印度裔統治世界”的統治聯想,實在是世界讓我感到有點啼笑皆非。
新加坡實行責任內閣制,印裔行政權力由內閣總理掌握,開始總統是統治象征性的國家元首,僅僅發揮一些禮儀性的作用。尚達曼也不是第一位出任新加坡總統的“印度裔”,1999年“印度裔”政治家納丹出任第六任新加坡總統,一直到2011年才結束任期。
“印裔”出任高官,在新加坡人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。因為新加坡本來就是三大族裔立國的,分別為華裔、馬來裔和印度裔。根據新加坡2016年修訂憲法規定,總統職位將會在三大族裔中輪流產生。所以,pg電子·(中國)娛樂官方網站印度裔“統治”新加坡,根本算不上新聞。
新加坡社會早已形成了穩定的主流價值觀,無論族裔之間的宗教、習俗等文化存在怎樣的差異,“新加坡人”都是超越族裔身份的身份認同。
尚達曼的個人經歷是新加坡精英人士典型的人生軌跡。1958年出生于新加坡,早年留學英美,學成回國投身公共部門,歷任內閣要職。
除了“印裔”的身份標簽,尚達曼與印度沒有交集。新加坡第一位印度裔總統納丹也是如此,甚至早年就讀中文學校的經歷,讓納丹成了一個“中國通”。
▲尚達曼(圖/視頻截圖)
顯然,新加坡總統由印度裔擔任,并不會更加“親印”,也不會更“印度化”。因為新加坡早已形成了穩定的主流價值觀,沒有中國化、馬來化或印度化,只有多元并存、交流融合的新加坡化。
作為一個高度世俗化的開放社會,新加坡不同族裔之間并非涇渭分明,連跨族裔婚姻都很常見。比如新加坡第二任總統薛爾思,就是一位歐亞混血人士。這一任的尚達曼總統本人也組建了“跨族裔家庭”,他的夫人是日裔律師珍一藤木,生育了一女三子“混血印裔”。
由此可見,炒作“印度裔統治世界”、“印度人統治世界”,是多么荒唐。族裔身份政治的偏執想象,是對新加坡的無知,也是對印度的無知,更是對現代政治文明的無知。
“印度”首先是個地理概念,其次才是國家概念。在很多場景中,“印度”可以指代印度次大陸(又叫“南亞次大陸”)。在很多國家的族裔劃分中,“印度裔”包括孟加拉、巴基斯坦、斯里蘭卡等印度次大陸國家的移民后代。
“打包處理”也是無奈之舉。印度次大陸的政治版圖分分合合,先有印巴分治的一分為二,后有巴基斯坦的東西分裂,孟加拉獨立。國籍歸屬也分外復雜。不要說外人很難搞清楚,就是“印裔”們自己也很難對號入座地“認祖歸宗”。
“印裔”的祖籍認定困難,民族身份就更難了。印度次大陸的國家不算多,但是民族眾多。僅印度一國就有100多個民族,官方語言多達22種。這些不同文、不同種的民族當然是涇渭分明的,即便是同一血緣民族里,還會因為不同信仰、不同文化,高度細分。
比如,旁遮普族是印度主要民族之一,但是因為信奉錫克教的旁遮普族就成了“錫克人”。再如分布在印度南部和斯里蘭卡的泰米爾人,因宗教信仰、種姓制度的天然之別,關系也很疏遠。
地緣政治、宗教文化、語言差異造成了“散裝印度”。也造成了散裝的“印裔”?!坝∫帷币簿统闪耸澜缟献钫f不清楚的族裔。比如英國現任首相蘇納克,到底是“印度裔”還是“巴基斯坦裔”,就曾引起跨國爭議。
蘇納克是旁遮普人,而旁遮普人在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有分布。根據印度學者考證,蘇納克家族屬于剎帝利種姓中的卡特里種姓(印度教四大種姓中還各自細分小種姓集團),來自古吉蘭瓦拉,現在屬于巴基斯坦。蘇納克的祖父離開了古吉蘭瓦拉,輾轉非洲后移居英國。按照這一考據的地理依據,蘇納克應該屬于“巴基斯坦裔”。
但是,根據印巴分治的宗教原則,蘇納克家族是印度教信徒,且離開印度次大陸時,印巴尚未分治,所以歸類為“印度裔”也有充分理由。反正,各持一詞,印度和巴基斯坦網友在互聯網上隔空發起了“蘇納克歸誰”口水戰。
▲印度新德里(圖/圖蟲創意)
此時,巴基斯坦還是“巴鐵”,卻沒有得到中國網友的聲援。中文互聯網對蘇納克出任英國首相的評論卻是出奇地一致——“印度贏麻了”,還有不少網民腦洞大開認為蘇納克上臺會一改“小金毛”約翰遜首相對俄強硬的態度。
不得不承認,中國網友的想象力是最豐富的。印度親俄為大前提,蘇納克是印裔為小前提,得出蘇納克親俄的結論。這樣天馬行空的三段論,只能證明有些網友生活在真實世界的平行宇宙。
但是,印度并沒有贏麻。蘇納克首相上臺以來并沒有表現出對印度特別的熱情,甚至可以說是很不熱情。對俄態度也沒有絲毫的軟化,正如他在競選時所宣示的那樣。
這并沒有什么可意外的。蘇納克的族裔身份確實有吸引選票的些許優勢,但是印裔選民投票選他并不是為了印度的利益。選舉和被選舉的都是英國人,即便長了一張印度面孔,也是印裔英國人。
國內互聯網有些人深度捆綁族裔身份與政治立場的想象,與現代政治文明的真實世界差之千里。
和很多印裔一樣,蘇納克有族裔身份的自覺,甚至還保留了印度教信仰,但是他首先是個現代英國人,認同的是英國的現代政治文明。否則,他也不可能登上英國的政治頂點。
其實,英國政治家的“外族血統”源遠流長,丘吉爾家族是德裔,“小金毛”約翰遜有土耳其血統,蘇納克的印裔身份在英國政壇并沒有多大的話題性。經歷過日不落帝國輝煌的英國,不是小家敗氣的“血緣民族國家”,自有一套有容乃大的游戲規則。
南亞次大陸的海外移民史是很悠久的,遠遠早于近代開國的中國。很多南亞次大陸移民早就在海外落地生根,高度融入了當地社會。經歷了數代發展后,涌現出一批成功人士,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。把印裔政治家的成功夸張為“統治地球”,就是個笑話。
根據“印裔統治地球”鼓吹者的統計,目前南亞次大陸以外由印裔擔任國家元首或國家首腦的國家至少有8個,分別是新加坡、英國、愛爾蘭、葡萄牙、毛里求斯、圭亞那、蘇里南和塞舌爾等。在他們眼中,“地球”就這么一丁點大?
比起夸大印裔政治家“統治地球”略為靠譜點的是“印裔統治硅谷”。目前硅谷高科技企業中級以下的管人員中約有三四成是印裔。而且,和二代、三代移民的印裔政治家不同,硅谷的印裔精英幾乎都是“印度原裝出口”的第一代移民。
華裔碼農經常被拿來和這些印裔CEO作對比,以證明“華裔不行”。其實,這是忽視了世紀之交大量硅谷華人精英歸國創業的片面之詞。
今天不少硅谷掌門人是李彥宏、李開復等中國互聯網大佬的同學、同事。那代硅谷華人精英選擇歸國,讓中國互聯網產業獲得了一輪比肩美國的爆發式成長。那些年輕的“中國面孔”很早就獲得了世界的高度評價。
后來,中美互聯網科技企業走上了不同的道路,美國是發展高科技,我們是高質量發展。一代硅谷精英的人生走向了不同的結局。
▲位于美國硅谷的蘋果公司總部(圖/視頻截圖)
某種程度上,印裔精英“統治硅谷”是因禍得福。印度糟糕的營商環境沒有給他們回鄉創業的機會,他們就這樣陰差陽錯地走上了事業的巔峰。和西方精英對印度的天真想象不同,這些“印度原裝”的高材生知道自己國家的真相。
拯救微軟的薩提亞·納德拉等印裔IT大佬都面對過“回印度創業”的提問,他們或委婉或直接地給出了拒絕的答案。他們留在了硅谷,所以成了硅谷的統治者。即便他們的咖喱味的口音并不那么悅耳,并不妨礙他們坐上全球IT業的鐵王座。
這在很大程度上也反映了印裔和“祖(籍)國”的關系。海外獲得成功的印裔每年給印度帶來了1000億美元的僑匯,是僅次于出口、旅游業的第三大外匯收入。但是,印度一年吸引外資不到800億美元。海外的印裔企業精英很清楚,他們的商業成就不能在祖(籍)國復制。這些“印度面孔”的硅谷明星企業家是印度的驕傲,卻也是印度的遺憾。
總之,“印裔統治地球”從各方面講,都是偽命題。印裔政治精英的成功與印度沒有任何關系,也遠遠談不上統治地球。那些印裔商業精英的成功無可置疑,卻連印度都“統治”不了。這些“印度面孔”的成功,和所有人一樣,是勤奮、聰慧的個體在良好社會環境中獲得的個體成就,與族裔身份無關。
正如尚達曼當選總統,是一位多年來投身公共服務、受人尊敬的新加坡公民,比其他兩位候選人贏得了更多新加坡同胞的愛戴。這是他個人職業生涯的成就,而不是印裔身份的附贈。
在開放、公正的現代文明環境中,過度強調族裔身份,是對個人成就的貶低,無論哪一個族裔,其實都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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